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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三章 优势在我

第九十三章 优势在我

公国军在灰鸦平原上的这场被人追逐驱赶,宛如丧家之犬的战败在这几日无疑成了灰鸦堡,以及灰鸦堡后若干镇子里居民们最大的话题。尤其是在斯坦利家族少主亲临前线的情况下,想必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贵族圈内炙手可热的谈资。

从托马-斯坦利伯爵亲自到来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情况的严重性,虽然当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人还没有返回德都,应该也不太清楚德都的状况。

偏偏这次面对父亲的暴怒,罗莎没有任何说法,她老老实实的进了禁闭室,毕竟自己打的败仗,自己要去承担责任,只不过,出于不放心,罗莎问了一句:

“谁是新的指挥官?”

对此,斯坦利伯爵答道:

“当然是我,不然还能是谁?”

“……唉,父……总帅,灰鸦堡可是我们最后的屏障了,您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。”

说完,罗莎就被关进了大牢。

很快,时间来到了四月十五日。

反抗军的部队已经全部陈列至灰鸦堡前,他们旗帜统一,盔甲整齐。而且还丝毫没有托大,安营的位置离灰鸦堡尚有一段距离。

而再反观公国军这边,斯坦利伯爵连日招募来的散兵游勇们披挂着五花八门的盔甲,旗帜更是各式各样,一群人聚在城头,宛如要出殡一般。斯坎德尔虽然脸色不善,心里却乐开了花,终于,斯坦利伯爵要为他这愚蠢但却权欲极大的脑瓜付出代价了。

“斯坎德尔前辈!”

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,斯坎德尔转过头来,发现保罗正沿着楼梯爬上护墙,这个年轻的骑士这几日也没怎么休息,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。

“保罗,你应该注意一下休息,瞧瞧你的样子。”

斯坎德尔看着保罗,而保罗只是咧了咧嘴,扯出一个笑容出来。

“没办法啊前辈,您不也跟我一样?我好歹只是在下面忙,您已经在上面站了两天了。”

“呵。”斯坎德尔轻笑一声,换了个话题。

“今天,伯爵要开会,对吧。”

“是,据说伯爵要关于最后的屏障发表一些讲话。话说您已经知道了啊,我还说上来叫您一声。”

保罗闻言,挠头笑了一笑,而斯坎德尔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下去。

“唉。”

斯坎德尔叹了口气。

“最后的屏障……么?”

数小时后,在城堡一公里之外的平原上,连绵的营帐群之中,那反公国旗正下方的空地上,克利威尔正踩着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,举目四望。

贵族们,骑士们,战士们,施法者们,还有一些半吊子的施法者们,甚至厨师,木匠,盔甲师傅和铁匠都聚集于此,等待着克利威尔的发言。

“诸位,明天,将是一个特殊的日子。”

……

“诸位,几天以前,我们经历了一场小小的失败。”

在灰鸦堡大厅中,巨幅的作战地图之前,斯坦利伯爵站立在长桌尽头缓缓说道,桌子两侧,骑士们聚集于此,但是却个个没精打采,只有旁边一老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斯坦利伯爵,一幅期待的模样。

“这场小小的失败,让我们中的不少人唱衰,哀叹,甚至怀疑起我们的正义起来,认为此刻我们已经是笼中困兽。”

“真是没有远见。”

……

“我们前几天打的很好,打的非常不错,诸位都有功劳,是诸位的英勇,让我们离胜利更近了一步。”

随着克利威尔话音落下,四周传来了雷鸣般的欢呼,但克利威尔很快就抬手虚按,示意众人安静。

随后,他清了清嗓子,继续说道:

“但是,现在还不是我们满足于当下战果的时候,前方的敌人,他们坐拥着高墙壁垒,拥兵数万,背靠公国的粮仓,而我们,说得难听一些,不论是积蓄还是百姓,都不能给我们太久的时间了。也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,揭竿而起,急不得,攻城拔寨,缓不得。各位必须明白我们当下的态势,直到攻入德都之前,我们的压力都始终存在。”

……

“我们顾古思今,好好想想,这灰鸦堡前后,古往今来,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,就是在这两处平原中,决出了无数王朝的兴盛衰亡。想当初我还是少年时,就跟随先任公爵,挥师北上,德拉克萨海棠秋叶,遂归一一统。”

“而在二十年前,我更是带兵途径此处,去往北方修筑护盾,所到之处,百姓无不竭诚欢迎,夹道欢庆,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,犹在眼前。而为何如今这里竟一转,要至于变成我们的葬身之地了么?固然我们先前经历了黑暗,但不正是黑暗之后,才要迎来光明么?”

……

“我知道,有人会说,三天之内拿下灰鸦堡?怎么可能?里面哪怕只有三千人,都可以守三万人的围攻,何况现在里面少说有一万人,我们要打,拿什么打?这都算不上是夹生饭了,这是掺了半锅沙子的饭。”

“但就是这样,我们也得把它吃下去,把它吃下去,我们就能把整个公国都吃下去!”

……

“我还是不明白,为何人们会用五年前那场兰德里斯之战做比喻,仿佛今天的局面对我而言有什么压力,会战兵力,乃是一万五千对一万!优势在我!”

……

太阳西斜,橙黄色的阳光侧照在这厚重朴实的城堡之上,对于交战双方而言,今夜注定是一场不眠之夜。

“大人,你这种时候真的要离开么?现在前线没有大将,您如果一走,对军心来说……”

康斯坦丁胡须抖动着,对于斯坦利伯爵要离开一事表示异议,虽然他军事指挥能力有待考证,但是即便是他也知道,此时刚刚发表完演说的领袖离开,无疑对士气有巨大减益。

“你以为我想走么?”

斯坦利伯爵切了一声道:

“公爵急令,要我最快速度赶回去,我又不是不辞而别,何况我就算回去,我也能指挥这边的作战,有灰鸦堡做高墙,不可能会出问题。你之后把这封信交给罗莎,就跟她说,我给她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。”

说着,斯坦利伯爵将一封信交给了康斯坦丁。

“她想必这两天也冷静下来了,而且我的信鸽本身标记的就是她。那就这样,我走了。”

说罢斯坦利伯爵便从灰鸦堡的后门离去了。

……

而反抗军这边,所有人都在进行着最后的休息,行动时间被定在了后天,鉴于灰鸦堡之后基本上不再有重镇防守,而德都又没有城墙,所以基本上可以认为,灰鸦堡一战,就是这场战斗的最终决战了。

虽然此战反抗军手上有不少底牌,克利威尔还是忧心忡忡。

因为他的右手上,那片黑色区域正越来越大,隐约已经要占据整个手掌,同时他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了龟裂,克利威尔抬起头来,望向帐外的南方。

“希望能赶上吧,在他把人心丢掉之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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